PD-L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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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序性死亡配体-1（英文：Programmed death-ligand 1，简称 PD-L1），也称为 CD274 或 B7-H1，是一种表达在细胞表面的 I 型跨膜蛋白。它是 PD-1（程序性死亡受体-1）的主要配体之一。
在正常生理条件下，PD-L1 的表达有助于维持免疫耐受，防止免疫系统攻击自身组织（如妊娠期胎盘保护胎儿）。然而，许多类型的肿瘤细胞会通过异常高表达 PD-L1，与其表面的 PD-1 结合，从而抑制 T 细胞的杀伤活性，实现“免疫逃逸”[1]。
因此，PD-L1 不仅是重要的治疗靶点（PD-L1抑制剂），也是目前临床上评估免疫治疗疗效的重要生物标志物。
分子特征与表达
PD-L1 属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（Ig superfamily），由 CD274 基因编码（位于人类第 9 号染色体）。
- 诱导表达： PD-L1 并非时刻表达，而是“诱导型”的。当组织发炎时，免疫细胞分泌的干扰素-γ (IFN-γ) 会刺激细胞表面上调 PD-L1 的表达。
- 表达位置：
- 肿瘤细胞： 肺癌、黑色素瘤、乳腺癌等。
- 免疫细胞： 巨噬细胞、树突状细胞、活化的 T 细胞。
- 免疫豁免部位： 胎盘、视网膜、睾丸。
作用机制
PD-L1 发挥“免疫护盾”作用的机制如下：
- 结合： 肿瘤表面的 PD-L1 与 T 细胞表面的 PD-1 受体特异性结合。
- 抑制信号： 这种结合向 T 细胞内部传递抑制性信号（通过 SHP-2 磷酸酶途径）。
- 效应： 抑制 TCR 通路的活化，阻断细胞因子分泌，导致 T 细胞功能耗竭（Exhaustion）甚至凋亡。
- 结果： 肿瘤细胞成功躲避了免疫系统的攻击。
临床意义：PD-L1 抑制剂
与 PD-1 抑制剂类似，抗 PD-L1 抗体通过结合 PD-L1 分子，阻断其与 PD-1 的相互作用，从而恢复 T 细胞的抗肿瘤活性。此外，PD-L1 抗体还可以通过 ADCC（抗体依赖的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）效应直接杀伤表达 PD-L1 的肿瘤细胞（部分药物具有此功能）。
代表性药物
| 通用名 | 商品名 | 研发企业 | 特点与适应症 |
|---|---|---|---|
| 阿特珠单抗 (Atezolizumab) |
Tecentriq (T药) |
罗氏 (Roche) | * 改造了 Fc 段，去除了 ADCC 效应。 * 适应症：小细胞肺癌、肝癌、三阴性乳腺癌。 |
| 度伐利尤单抗 (Durvalumab) |
Imfinzi (I药) |
阿斯利康 | * 适应症：III期非小细胞肺癌（放化疗后维持治疗）、胆道癌。 * “太平洋海啸”研究奠定其地位。 |
| 舒格利单抗 (Sugemalimab) |
择捷美 | 基石药业 | * 保留了 ADCC 效应。 * 适应症：IV期非小细胞肺癌。 |
| 恩沃利单抗 (Envafolimab) |
恩维达 | 思路迪/康宁杰瑞 | * 全球首个皮下注射 PD-L1。 * 纳米抗体结构。 |
生物标志物 (伴随诊断)
PD-L1 的表达水平（通过免疫组化 IHC 检测）常被用来预测患者对 PD-1/PD-L1 疗法的响应率。一般来说，PD-L1 表达越高，疗效越好。
临床常用的评分标准包括：
- TPS (Tumor Proportion Score)： 肿瘤细胞阳性比例。例如，Keytruda 用于肺癌一线治疗常要求 TPS ≥ 1% 或 ≥ 50%。
- CPS (Combined Positive Score)： 肿瘤细胞 + 免疫细胞的综合阳性评分。常用于胃癌、食管癌的疗效预测。
历史沿革
- 1999年： 中国科学家陈列平 (Lieping Chen) 团队首次发现了 B7-H1（即后来的 PD-L1），并揭示了其在肿瘤免疫逃逸中的作用，提出了“阻断该通路可治疗癌症”的理论[2]。
- 2000年： 日本和美国团队确认 B7-H1 是 PD-1 的配体。
- 2016年： FDA 批准首个 PD-L1 抑制剂阿特珠单抗 (Atezolizumab) 上市。